不知道什么时候,院子里又多了一株奇怪的植物,似乎是木棉。应该是林贝种的吧!她最爱种这些花花草草的。我想我可能没有办法像她一样,对植物的热爱比对任何东西都上心。
我喜欢在晚间散步,尤其是晚餐过后。三月末的天气总让人捉摸不透,时而像白开水一样闷热,时而又像凉水一样清爽。总是在寻找一种感觉,在夜间走路的感觉。可是找了很久,都找不到,于是就这样一直走了下来。院子很大,除了林贝种的植物外,便什么都没有了,连一张小椅子都没有。
林贝有时会笑我是个傻子,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绕着院子不停的走来走去。我用食指点她的头说,这叫艺术,新的艺术,懂不懂?
房间里的电脑还在发出微弱的光,蓝色的光点把我的眼睛刺的有些痛。我喜欢黑夜,所以,房间的灯对我没有多大的用处,这样可以节约一点电费,免得林贝老是说我奢侈浪费。
QQ上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,我想,我不喜欢腾讯QQ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了吧。无聊的人,搭讪的人太多,而偏偏,我的网名 “诗情画意”给了太多人的浮想联翩。好像在享受这种感觉,所以一直没有把网名更改过来。
要不是,流芸说要在QQ上和我聊聊,我想,我是不会再登陆这个QQ了。刚上线,就出来了好多讯息,我不耐烦的把窗口一个个的关掉。
——你来了!我还以为等不到你呢?
刚上线,流芸的信息就飘了过来。
——怎么会呢?流芸发话了,小弟哪敢不从?
——哈哈,几年了,你怎么还是这个习惯改不了?
——这就是我说话的风格,嘻嘻。
——对了,我看见茉末了,她说她要离开西安,到西藏去玩玩。想想真令人羡慕。
——哦!
——怎么没话说吗?
……
我和流芸不知不觉聊了两个多小时,手指头就像机关子弹一样,不停的放呀放。头离开笔记本的时候,感觉眼睛快要塌下来。有些口渴了,拿着雀巢赠送的花纹杯,打开门,接水,喝掉,再接水,喝掉,再接水,回房,关门。
肩膀很酸,可是靠在沙发上的时候,我又不想睡了,是因为水喝多了的缘故吗?还是因为听到茉末的消息?我不知道,也没办法去深想。打开音箱,“Jealous Guy”的音乐缓慢流出。这是一首很老的歌曲,可是我却非常喜欢。是John Lennon唱的,走遍大街小巷,却找不到这一张碟。
我的心情很容易受音乐的影响和感染,和茉末的似是而非,和子草的相知相惜,和流芸的单纯友谊,这些,逐渐填补了我内心的空白。
其实我内心里,对茉末并不讨厌。她一直是个很安静,很随性的女孩,可是,却总让我想起“易碎的蝴蝶”,于是,每个晚上,都会梦到茉末长了一对翅膀,无究无尽的飞翔。事情都过去了,再想这些,又有什么用处呢?回不到三年前的时光了,若是三年前,我答应了茉末,那么,她会过得比现在快乐吗?
手机提示我,有一条新的短信。我不想去看,我知道,是林贝在给我发一些搞笑的信息,她就像个单纯的使者一样,只要看到我不开心,就会去搜集一些好玩的短信给我。可是她并不明白这些事情,我没有和她提起过,她是一个单纯的像白雪一样的小女生,总天真的以为,笑一笑,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。
哥哥HARRY从美国给我来电话了,他说,看到了一个很适全我的笔记本,想给我买一个。我在电话这头,笑着对哥哥说,哥,不用了,我都已经有一个了。我和哥哥,总是无话不谈,可是,茉末的事,我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。每个人的心里,都会有一个秘密,如果,连秘密都没有的话,那么,就单纯的太可怕了。哥哥爽朗的笑声没有间断过,他似乎每天都这样开心的面对一切,在他的世界里,笑容永远是最好的东西。
杨帆曾经告诉我,生命里,只要有一张帆扬起就是最大的骄傲,就像感情也是一样的。她似乎在暗示我,不应该如此果断的拒绝茉末。 但是,除了拒绝,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呢?茉末是一个极具音乐天赋的女孩,弹得一手漂高的钢琴就是她美丽的资本。我知道,她有更好的空间在等着他,何苦为了我这个平凡的人而耽误前程呢?法国维也纳音乐学校,将是她展现梦想的地方,那里,才是茉末最终要去的地方,而在我这里,她将只会在仅有的圈子里生活,她那保养得宜的弹琴的手,叫我如何适从?
于是,大学毕业后,我就匆匆离开了,我没有去和茉末告别,那样似乎太过于伤感。就连流芸和子草,洛驼和无尽,我也没有让他们来送我。他们虽然是我最要好的朋友,可是,离别总是令人伤心的,我宁愿一个人静悄悄的走,也不愿意面对伤感的局面。
很想洛驼和无尽,我的好兄弟;很想流芸,子草和扬帆,我的好朋友;大学里,那段鲜明的记忆,我是怎么都不会忘记的。还有我喜欢的茉末,你的西藏之行是开始了?还是结束了?
易北河打我手机的时候,我以为是林贝在恶作剧。在它响了很久的时候,我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,是易北河,我的上司兼朋友。我接了电话,易北河焦急的说,我的大设计师啊,你的假期休完了吧?公司上下,闹得鸡飞狗跳的。你在哪里,快点回来。老树董事长想马上见你。我在电话这头,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,听着易北河在那里大吐苦水。每次都这样,只要我消失几天,易北河的电话就会像雷达一样跟踪过来。我说,好,好,我马上回去。
梦醒了,天亮了,我该去奋斗了。早上,子草和杨帆、流芸的短信一同来了,意思都差不多,都说,她们快到南京了,让我去接她们。我急忙打电话给子草,你不是在攻读博士吗?怎么有空到南京来玩呢?子草在那边,呵呵的笑了,说,我现在就在南京啊。我说,好啊,子草,你在南京那里?子草说,你这个傻瓜,今天是四月一号。我这才恍然一悟,原来今天是愚人节。易北河又忽悠了我一回。
下午的时候,起了很大的风,我看到,衣衫被风吹得很高。林贝穿了一个很夸张的大T恤,上面画着可爱的米奇,眨巴着两个大眼睛。这是哥哥从美国寄回来给她的。这个倔强的小表妹,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株很大的茉莉花,她吵着要放到我的房间里,我没有阻止她。好像时间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多雨的季节,茉末站在我的前面,越走越远,头发上不知道是哪棵树上掉下来的茉莉花。也许,是风太大了吧!也许,是雨太急了吧!所以,花才会无声的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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