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那么一刻,我竟恍惚的以为AGNESS就是我魂牵梦绕的茉末。可是,她和茉末说话的风格有很大的不同。AGNESS充满朝气,而茉末,则恰恰相反,她会很安静的看书,很安静的坐在电脑旁敲打字幕,这种安静,能把空气中所有的躁动抚平。
子草发了一封邮件给我,说想到南京秦淮河看看。因为她现在面临的考试和秦淮河有很大的关联。我给子草去了电话,只要你想到南京来,随时都可以。
子草到南京的时候,已经接近傍晚了,天上的余晖很好看,像西柚一样的红。子草变化并不大,因为她和茉末一样,很随性的女孩子,从不会去刻意改变什么,比较尊敬原始的状态。不止一次,子草被人提意见,说她那一头长发应该去剪掉一部分。她的长发都到了膝盖了,若是黑夜里看到,心里还是会咯噔的吓一跳。
当天傍晚,子草就嚷着要去秦淮河。我便充当保镖,跟随她护驾。
对秦淮河,我是没有什么感觉的。因为可以经常的看到。和别的河没有什么两样,况且,人也不是很多。唯一感到惊艳的,应该就是那一串串的红灯笼吧。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,红灯笼都有光透过来,让人心里温暖了不少。
子草第二天就走了,我劝她多玩几天。她摇摇头,说,我的目的地就是秦淮河,现在已经看到了,就该回去了。
那你,知道茉末的消息吗?
可是这句话只在我的喉咙里停留了一会儿,就咽了下去。我有些问不出口,因为当初我放弃茉末的时候,子草就警告过我,以后后悔的时候,别来找她。她为了这件事,和我打了一个多月的冷战。
子草上飞机前,回过头来,她的长发就像水流一样落了下来,茉末在西藏,你不要轻言放弃。我无意中知道你还爱着茉末,所以,才告诉你的。爱一个人要说出口,别人才会知道。
子草走了,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。茉末还在西藏,茉末,我不会再放弃你了。
子草的一翻话,给了我很大的鼓动。我对茉末一直踌躇不前,总是不想去打乱她平静的生活,尽管她把我的生活打乱了。为什么以前我就没有察觉到呢?我抱着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侥幸思想,像个驼鸟一样度过了三年。不是我不够勇敢,不是我不够时间,只是,我不够的,早就已经不够了。
向易北河请了个假,我就踏上了去西藏的路程。我相信,有情人会在一起的,我的茉末,你是不会走远的,对吗?
终于到了西藏,可是茉末,就像一粒沙一样,不知道她在何处。我打开笔记本,渴盼能从MSN上找到关于茉末的一切信息。茉末不在线,只有AGNESS一个人在线。打开邮箱,却是一封新的邮件都没有,点开茉末的那封邮件:我是茉末。我的心就像被扎了一样难受,从没有过的难受。三年了,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她光滑的手指;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她齐肩的头发;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她那可爱的雀斑;可是,这一切,我始终都忘不了,我甚至不知道我当初做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。
AGNESS:怎么了?
——没事,只是找不到喜欢的女孩子在哪里。
AGNESS:在哪里不重要,只要有牵挂对方的那颗心,就足够了。
——你有过深爱的人吗?
AGNESS:为什么这么问?算有过吧!我和他,已经好久没有联络了。
——是分开了吗?
AGNESS:不知道。我昨天,刚从西藏回来,那边的风景很好看。真羡慕你,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人,到处寻找。
——没有。我也伤过她的心,尽管那并非出自我的真心。你说你来过西藏,那你,有没有见到一个脸上有可爱的小雀斑,然后,头发是齐肩的,很安静的一个女孩?
AGNESS:呵呵,西葳那么大,我想就算我看到了,也记不起来。更何况,我还没有看到。
想想也是,我的脑子里,对茉末的记忆,还停留在三年以前。殊不知,三年,能改变多少人和事。说不定,现在的茉末头发并不是齐肩的,说不定,现在的茉末并非如此安静。
——对不起,让你见笑了。
AGNESS:那有什么关系。谁都有一段往事。你说的那个女孩,是不是你正在寻找的那个?
——可惜,她三年前是长这个样子的。
AGNESS:那祝你好运连连,我要去练习钢琴了。
——等等,你是学钢琴的?
AGNESS:嗯,算是吧!
——你是茉末?
AGNESS的图像迅速的被转换到离线人物里。我想问她,是不是茉末,从感觉里,她就像是我爱了几年的茉末,可是AGNESS下线后,我就有些后悔了。世界上弹钢琴的很多,而且去过西藏的人也很多,如果我一个个去问的话,恐怕,待到我满头华发的时候,也没有一个结果出来。我合上笔记本,找最悠静的地方去。茉末不喜欢人声鼎沸的地方,所以,那些游人很多的地方,我基本上都可以忽略。可是,我却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有茉末存在的地方,如果,她现在不再那么安静了,那么,至少我的希望会大些。
我问子草,知道茉末的去向吗?
子草说,不知道,茉末没有联系我,但是你不要放弃。
是的,不会放弃,一定不会,茉末,请让我找到你,不管现在的你变成什么样子,我都想和你在一起,永远,永远。 |